当主裁判吹响终场哨时，老特拉福德草皮蒸腾起硫磺色的雾气，奥纳纳跪地痉挛的右腿肌肉仍在神经质地跳动。这座被称作梦剧场的炼金炉里，曼联用五粒鲜血淋漓的进球将里昂锻造成祭品，此刻场边电子屏显示的5-4比分，在氤氲水汽中扭曲成上古符咒。
"胜利的滋味像咬破苦胆。"主教练阿莫林瘫坐在更衣室长椅上，战术板裂痕深处残留着指甲划刻的血丝。Opta数据显示，曼联在加时赛阶段每90秒完成一次射门，其中三次射正全部转化为进球——这串数字正从助教颤抖的平板电脑屏幕渗出，在地面蜿蜒成猩红溪流。
巴西边锋安东尼的球袜浸透两种血液，对手的与自己的。他第117分钟的零角度抽射被记录为"预期进球值0.03的奇迹"，而当事人只是呆立在角旗区，看着皮球在网窝旋转时激起的空气漩涡吞噬了三个里昂后卫的倒影。"当时我听见看台上祖母的祈祷声，"他赛后抚摸着手腕上褪色的念珠，"虽然她十年前就葬在了圣保罗的雨林里。"
南看台第四排座椅残留着七滴泪痕结晶，属于某位全程紧攥心脏的银发老人。当马奎尔第122分钟头球破门时，他嘶吼喷出的唾沫在空气中凝结成微型彩虹，折射出二十年前弗格森在场边嚼口香糖的虚影。资深战术分析师沃尔特在专栏写道："曼联的防守体系如同被诅咒的玛雅金字塔，每块砖石都在胜利瞬间显露出裂纹。"
笔者目睹加时赛最后阶段，B费在中圈抬头望天的神情——那绝非人类应有的眼神，倒像占星师观测到行星坠落的预兆。或许这正是魔幻现实的真谛：当奥纳纳因过度狂喜引发肌肉痉挛时，他背后墙上的曼联队徽正在月光下缓慢渗出血浆，滋养着下一轮即将破土而出的暗黑童话。
